[鬼故事] - 換心緝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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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X年，一次移植手術，他的胸腔裡跳動起別人的心臟。後來，他發現自己一見鍾情的異性，是心臟捐贈者曾迷戀的女人；而無數次的狂躁噩夢，也最終提示他，到底誰，是殺害心臟捐贈者的真兇。

　　我是個私家偵探，很沒出息的那一種，接手的CASE也就僅限於幫人捉捉姦，找找貓之類的。一次，我毫無徵兆的陷入昏迷，經過搶救才撈回條小命，直到那時，我才知道自己居然有嚴重的先天性心髒病，除非心臟移植，否則一旦再次發作，後果不堪設想。

　　在經濟方面，我屬於草根，而且是草根中的無產階，沒有能力為自己定制一顆克隆心臟。幸運的是，在再次發作之前，我等到了一顆別人捐贈的適合心臟，移植手術很成功，我又是歡喜又是難過：畢竟，自己的重生是因為另一個人的生命隕落。

　　可從此，我的性格莫名其妙的發生了變化。變得講究效率、果斷和自信，甚至以前幾乎每月一次的感冒造訪也再未光臨。

　　換心前，我時常不洗臉腳就鑽進被窩，可換心後卻變得跟染上潔癖似的，連睡覺前脫衣服，都要考慮怎麼才能使自己第二天穿起來方便，按次日起床穿著的順序，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一邊；換心前，我對生活得過且過，容易滿足，八竿子也打不出一個屁，常被別人哽得說不出話來。可如今就像是注入了**,萌生出對生活的強烈興趣，還變得富有攻擊性，常把別人哽得說不出話來。換心前，我喜歡喝酒而且無肉不歡，可如今卻變成了一個滴酒不沾的素食者。甚至連我喜歡的女人類型也顛覆了。

　　總之，我覺得自己豈止是換了心，簡直是改頭換面，有時也禁不住迷惘，究竟是我在主宰這顆心臟，還是這顆心臟在主宰我。好在我的事業也因此突飛猛進，竟在短短的一年時間裡，成了所在城市頗有名氣的私家偵探。

　　不過，有一件事情一直困擾著我，就是在停止服抗排斥藥物後，我幾乎每週都會出現一次嚴重的夢魘，每次掙扎著醒來都精疲力竭，汗濕全身，心裡湧動出難以名狀的恐懼、憤怒和難過，可是，不論我怎麼努力，都回想不起夢裡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情。我琢磨著這也許與我的心臟移植存在某種關聯，說不定是心臟原來的主人在用這種方式向我急切表達著什麼。我去過幾次醫，希望能了解關於捐助者的一些信息，可醫院出於保密製度的要求，始終拒絕透露哪怕半個字。

　　直到有一天，一名叫娜娜的陌生女子登門造訪，我第一眼看到她，心就跟著了魔似的砰砰狂跳，胸膛裡氾濫出無法遏止的柔情，還有絲絲莫名的苦澀。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可我覺得，自己已經暗戀了她很久很久。

　　娜娜委託我調查一樁關於一個叫諾亞的男子的離奇死亡。聽到諾亞這兩個字，我的心陡然漏跳了半拍。娜娜說，諾亞是她的丈夫與其已經去世多年的前妻的兒子，在萬聖節那天傍晚，她開車去了市郊的別墅，打算接諾亞一起參加一個盛大的假面舞會，可進入房間的時候，發現他倒在血泊中，已經重度昏迷，送入醫院後不久便……娜娜出了會子神，又繼續道，等警方收集完證據後，諾亞的父親按照他生前的願望，將他的心臟、角膜都捐贈了出去。本來他的腎臟和肝臟也應該在捐贈的名單中，可惜因為受損嚴重，都已經不能用了。

　　諾亞究竟是怎麼死的？聽到這裡，我忍不住問出聲來。

　　娜娜幽幽的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他身上有十幾個致命的傷口，可是那些傷口不是從外面刺向皮膚裡面的，而是恰恰相反，按照警方的說法，就像是有一把手槍或者別的什麼東西在他的腸胃裡向體外開火一樣，可是在他的體內又檢測不出任何硝煙反應，最後這個匪夷所思的案子成為了懸案，這也是今日我來找您的原因，請找到真相，這對我很重要。

　　娜娜向我出示了諾亞的照片，一個和她年齡相仿的三十歲左右的英俊男子。看著照片，我的喉頭髮緊，心臟儼然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的扯了一把……

　　我又問：諾亞死亡的日期是哪一天？在哪家醫院？

　　娜娜沒有絲毫停頓，說出了一個日子和醫院的名字，至此，我終於確定，諾亞，就是這顆跳躍在我胸腔裡的心臟的前任主人！而且，他的心臟也向我透露了一個羞於啟齒的秘密：諾亞愛著他的後母，愛著他生身之父的年輕妻子。

　　我一口應承，表示會全力以赴為伊尋找真相。只是，風姿綽約的娜娜，是如此令人浮想蹁躚，我總是要費很大的勁兒來抑制自己的心猿意馬，即使如此，以娜娜為主角的曖昧性幻想，儼然已成為我每日必須補充的維生素。

　　而娜娜自從得知我是諾亞心臟移植的受益人後，對我的態度也從矜持一下子質變到了愛屋及烏的親切。

　　我真的動了“心”，既幸福也困惑，這顆為伊人砰砰跳躍的心臟，究竟是源於我的自由意志，還是因為諾亞的意識殘留。

　　為此，我翻閱了大量資料，皮爾索爾的《心臟代碼》裡說：心臟貯存有人類的大腦也受其支配的記憶信息。所以，心臟一植入新的個體，便開始指揮新的宿主，改變他的性格和習慣。

　　書中舉了三個例子，有個原先靦腆古板的35歲婦人，突然變得風情萬種，幾乎每晚都要纏住丈夫巫山雲雨一番，她在過去可從來也沒有過這種情況。究其原因，竟是器官移植惹下的禍端。原來是給女患者移植了一個女大學生的心臟，而這個女大學生是靠援助交際（即賣春）來賺取學費的。

　　還有個36歲的女患者，她幸運的換上了一顆20歲姑娘的心臟。姑娘是跑過馬路去給未婚夫看結婚禮服時，不幸被汽車撞飛，瞬間身亡。這一來可好了：患者幾乎天天都夢見自己跟心愛的小伙子你儂我儂纏綿悱惻。據她說，她從早到晚都包裹在幸福的甜蜜感覺中，而且這輩子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開懷笑過。

　　不過，另一位患者西爾萬娜.佩斯卡則有點歹命了，她甚至把給她做心臟移植手術的醫生告上了法庭。原來，心臟移植後，以前熱情開朗的她一下子變得鬱鬱寡歡，她擔任招待員的那家咖啡館的顧客看到她那苦瓜衰棗似的喪氣模樣，都紛紛改坐由別的招待員服務的桌子，咖啡店老闆也因此開始不止一次聲言要炒她的魷魚｡不過最可怕的還是，她越來越有一種想爬上自家住的那棟高樓往下跳的** ！她尋源究底，原來，移植給她心臟的那個人是個跳樓身亡的殉情男子｡

　　我想，我的夢魘或許就是一個可行的突破口也說不定。不過，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究竟有多大的參考價值呢？更何況，夢魘的具體容，在每次的夢醒時分都蒸發殆盡，只有魘後的痛苦延續，卻沒有記憶的實質殘留。

　　娜娜陪我去拜訪了本地最富盛名的催眠師，周身洋溢著男性魅力的卡維爾博士。卡維爾耐心的傾聽了我的講述，並從專業角度給予建議：夢，是介於睡眠與甦醒的一種中間狀態，它有著活躍的非現實元素，同時也是記憶的扭曲再現，它的解讀無疑是有意義的。很多臨床例子也證明，患者在接受心臟移植手術後性情突變，這說明作為生命中樞的心臟，很有可能也具備一定的細胞記憶功能。而周而復始的夢魘，理論上包含著某種特定的記憶信息，它往往與生活中最刻骨銘心的傷害有關聯。或許，對於不幸的諾亞而言，有什麼強烈的刺激給他的大腦和心臟都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烙印，而這種烙印因為移植手術的關係又挪移到了你的身上，以夢魘的形式反复播放，而你的自由意志又本的排斥這類外來的有毒信息，這種排斥啟動了神經中的自我保護裝置，這就是你在醒來後無法具體回憶起來的根源……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用催眠的方式，嘗試著幫助你突破這層屏蔽。

　　娜娜憂鬱的看著我，瑩黑色的瞳目裡有著黑夜的陰霾：“這一定是一段飽含折磨的記憶，我不希望你因為喚醒了它而感到痛苦，可……可是……”**的馨香從她嬌軀源源幅散出來，她輕輕咬著下唇，沒有再說下去，兩片絲緞般的唇瓣有如熟透的櫻桃……

　　我徹底的淪為了俘虜，別說是這個，就是她要我馬上生吞下一百條眼鏡蛇，我也不會有半個不字。

　　……燈光混沌**，手錶、皮帶、領帶、鞋襪被盡數除去，我以自己感到最為舒適的姿勢靜靜地躺在沙發上……空氣很軟、很潤、很溫暖，我的眼皮漸漸的蓬鬆、蓬鬆……兩隻手越來越重、越來越沉，不想動了，一也不想再動了……我的意識越飄越遠，越飄越遠……我感受到了綿綿的微風，我聽到了草根在土壤裡哧拉哧拉的生長，我看到了在滿園子紫色的熏衣草，還有一個看不清面孔的黑影正與我劍拔弩張的對峙，黑影陡然發力，狠狠的摑了我兩記響亮的耳光，我面頰生疼，心苦澀的一陣痙攣，無法遏制的憤怒在賁張的經脈間奔竄，我揮出了一記不留餘地的右勾拳，打在那個黑影的臉上，他踉蹌了一下，吐出了一顆帶血的牙齒，“畜生，我殺了你！”他撲了上來，把我重重的一把摔在地上，一種超出求生負荷的悲傷籠罩著我，我沒有抵抗，只歇斯底里的號啕大哭：“我對不起你，可我真的喜歡她，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和她之間的關係是清白的，只是柏拉圖的精神戀愛而已！”……

　　因為我的心跳和呼吸的異常反應，催眠緊急終止。只是，這難道就是諾亞生前刻骨銘心的記憶？！只可惜至始至終，我都沒有看清楚黑影是誰。

　　聽了我的陳訴後，娜娜默默地載著我去了那座發生過慘案的市郊別墅，別墅的後花園滿是瘋狂滋長的紫色熏衣草，雖然娜娜說，自從諾亞死後，這里便荒蕪了，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這就是夢境中的地方，然後，我們耗費了三天三夜，終於在園子裡找到了一顆臼齒，這顆臼齒全部從牙槽窩脫出，齒根有裂痕，證明其是因為受到外力重擊而脫落，這在某種程度上與我的夢境相符。

　　我把這顆臼齒送進了警方的法證部申請鑒定，法證人員沒有抽取出足夠的牙髓做DNA測試，這恰恰又證明了這顆牙齒不是近期脫落掉的。法證人員不得不採用更麻煩的方法，將臼齒先放置入液態氮中冷凍，待其變脆後再用溶液溶解，然後再破譯溶解在其中的DNA，結果顯示：這顆臼齒的主人的DNA與諾亞的DNA，在其十五的父係因子完全吻合，也就是說，他不是諾亞的生身之父，就是其親生兒子，而諾亞尚未成婚，也沒有任何非婚生子女，也就是說，這顆牙齒的主人，只可能是諾亞的父親。

　　進一步的證據也很快找到了，本市的一家牙醫診所上的記錄上顯示，一年前，也就是諾亞非正常死亡前不久，諾亞的父親曾經在那裡鑲補了一顆臼齒。

　　一個在情感領域戴了'綠帽'的丈夫和父親，一個在心靈上'紅杏出牆'的妻子和後媽，還有一個理論上充當了引誘父親的妻子精神出軌的'第三者'兒子，而我的證詞，則使事態得到進一步的升級。諾亞的父親淪落成了嫌疑犯，可是，無論是夢魘還是催眠術，都不能成為呈堂證供，而那顆牙齒，也並非決定性的有力證據，更何況諾亞那匪夷所思的死因，至今還是一個困惑的謎。陪審團雖然對諾亞的父親產生了某種程度的懷疑，但他的罪名，被最終裁定為：不成立。

　　娜娜開始高調的打起了離婚官司，我很支持，破產的愛，就讓它倒閉！只是，我的夢魘，也開始變得更加嚴重起來，從之前的每週一次，到了現在的隔天一次，我被折磨得痛苦不堪：諾亞，你究竟還想告訴我點什麼呢？

　　雖然公眾輿論和法都對導致父子反目的紅顏禍水沒有好感，但他們顯然更不喜歡一個背負著殺子嫌疑的惡父，娜娜的離婚官司勝訴，她得到了一筆足夠幾輩子揮霍的贍養費。我們的感情逐漸升溫，她說她喜歡我這顆跳動著的、愛著她的心。

　　不過，諾亞的父親老諾亞，顯然對這一系列的事情耿耿於懷。所以，當受他委託的，兩名素未謀面的子，來到我的私家偵探社造訪時，我一點也不覺得驚訝。

　　兩名男子中的一人叫皮古，他顯然通曉談判的藝術，並成功地說服了我，按照其提議的方式再做一次實驗，畢竟，靠催眠喚起的夢魘記憶，令人很難信服，誰能保證這段記憶，不是催眠師在催眠過程中，蓄意灌輸給被催眠者的呢？

　　我的頭部密密麻麻的連接上了128個電極，這些電極可以從大腦皮層靈敏地捕捉到腦部活動的信號。然後，基於各項指標、眼球運動以及人體輝光，可綜合判斷出夢魘是否正在進行，我將在夢魘的高潮剛剛結束時被強行喚醒，以便能夠清晰完整的回憶出細節。

　　接下來的十個夜晚，我們一共捕捉到了四次夢魘，而四次的夢魘內容，竟然都驚人的一致。

　　首先，我在一間儼然是地下室的地方，艱難的'吞嚥'著一種特製的膠囊，每粒膠囊裡裝得不是藥粉，而是一小鋼釘，我就著水吞嚥下了大約二十粒膠囊後，走向了一台龐大的陳舊儀器，並躺在了儀器前面的傳送平台上。有人走來，問我：現在後悔還不算太晚，你確定自己一定要這樣做麼？如果現在想放棄的話，我們收下的佣金可以返退一半給你……我搖頭：生亦何歡，死亦何苦，我意已決，開始吧……那人走開，接著，儀器啟動，我被緩緩送進了儀器腹中……噗——！噗——！噗——！我看到一枚枚剛才裝在膠囊裡被吞下肚的鋼釘，穿透血肉從自己的體內迸射而出，撞擊在儀器的內壁。我看見殷紅的鮮血從肉洞裡汩汩的往外冒，我聞到了夾雜在血腥味中的，電路因負荷不住而燒焦似的糊臭味，儀器停止了運轉，徹底罷工！痛惻心扉的感覺幾乎將我就地扼殺……我掙扎著爬了出去，剛才同我說話的人在外面用塑料布裹住了我，我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一眨不眨得死盯住，那人幫我頜上了眼睛，在最後的意識崩潰之前，我聽到他說：可憐的人啊，一切將如你所願……

　　我仔細回憶了夢魘中所見到男子的體貌特徵，包括他下巴上的那顆長著粗毛的大黑痔，皮古根據描述繪製出模擬像，接下來，便是在本地的數據庫裡篩選出相似的人。

　　“關於那台殺人儀器，你能提供更多的參考細節嗎？”

　　我不太喜歡那名叫做狻猊的發問人，他的目光太咄咄逼人，我搜腸刮肚的回想了一會子：“在儀器外殼上，好像標有Gemini-900的字樣，嗯……對了，似乎還有四個字母的英文縮寫NMRC。”

　　狻猊摸起了下巴：“NMRC？Nuclear Magnetic Resonance Spectroscopy？！有點意思！”

　　兩天后，當我看到狻猊要展示給我瞧的東西時，忍不住驚呼：“不錯，就是這個玩意兒！原來真的不是夢，殺人儀器是真的存在的。”

　　“不錯，NMRC 是Nuclear Magnetic Resonance Spectroscopy的縮寫，意思為核磁共振。核磁共振儀可以應用於醫療、物理、生物等多個領域，Gemini-900中的900應該指得是900MHz。這種無論外型還是功能都老掉牙的型號早已被淘汰，所以你不認識也無可厚非。不過目前看來，它似乎還能對'創意自殺'這麼有前途的事業繼續發揮餘熱。一般情況而言，有幾類人是絕對禁止用核磁共振儀來成像檢查的：安裝人工心臟起博器者、顱內有銀夾者、眼球內存在金屬異物者、帶有人工心瓣膜者、檢查部位有金屬物者，如內固定鋼針釘、金屬假牙、肚臍金屬環等……因為，倘若在這種情況被送進核磁共振儀，就會如異形系列電影般，出現血腥而恐怖的鏡頭。”

　　我不禁咽了口唾液：“會不會太誇張？你親眼目睹過這樣的死亡方式嗎？簡直難以置信！”

　　狻猊撫掌而笑：“不錯，我還真沒有見過，而且，甚至在捕捉到你的夢魘獲得線索之前，連想都沒有想過，實踐出真知，實驗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覺得很興奮，狻猊和皮古的眼睛也賊亮的出奇，我們三人齊心合力地往一頭豬的肚子裡填食進裝著小鋼釘的數粒膠囊，然後如法炮製，將其送入了核磁共振儀，可憐的豬，為了人類的科學實驗而英勇壯烈，其死法，真的與諾亞的一模一樣，也同我的夢魘分毫不差！

　　我很震撼：“狻猊先生，您剛才說的'創意自殺'這麼有前途的事業，究竟怎麼回事？諾亞不是他殺，而是自殺？這一點有根據嗎？”

　　“你夢魘中所見到的男子已經找到了，是一個'為您量身打造自殺方式以及提售後服務'的另類公司職員，該公司網站的口號是：如果活得了無生趣，就該死得富有創意。諾亞是他們的VIP級客戶之一，他要求定制的是前無古人的新型自殺方式，並且，還支付了豐厚的額外費用，要求將他的死亡偽裝成找不到兇手的他殺事件，據說，他的理由是不希望自己的父親因自己的輕生而感到內疚，或者鄙視。”

　　好死不如賴活，真他媽神經病！我覺得這個調查結果實在是匪夷所思：“那卡維爾博士，為什麼要用催眠術來偽造我的記憶，從而達到誤導的目的？”

　　“這不是我關心的範疇，準確的說，我們接下老諾亞先生的委託，也僅僅是因為對諾亞離奇的死亡方式以及心臟移植引發的特別現象感興趣，如今這兩個問題都有了答案。不過，我建議你去問那個娜娜，因為據我的人提交上來的調查報告，娜娜曾送給卡維爾博士一塊翡翠鎮紙，價值十鎊，這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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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質問娜娜時，她居然滿不在乎的冷笑：“其實，諾亞絕對不會是被他的父親謀殺的，這一點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之所以利用父子盛怒爭執下打掉的那顆牙齒大做文章，令老諾亞背負殺子的嫌疑。是因為，我有一顆女人的報復心。”

　　“為什麼？”

　　“老諾亞把我當成了他前妻的替代品，令我活在一個死去女人的陰影之下。我必須保持他前妻的髮型，噴灑他前妻喜歡的香水，穿他前妻欣賞的衣服款式，喝他前妻愛喝的湯，就連親熱時，也必須聽著他以前和他前妻必聽的音樂。他不止一次的指著我對諾亞說：你看，你母親生前就是這個樣子的……所以，諾亞喜歡上我，也不過是因為強烈的**情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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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家偵探的換心故事至此結束，幾乎所有的青衣人都用打呵欠的方式表示對這個冗故事的嚴重不滿。

　　“不可思議，諾亞居然最後是自殺的。”小蟲唏噓不已：“如果我像他那麼有錢的話，一定忙著吃香的喝辣的，花錢花到手抽筋，自殺？哈，哪有那個閒工夫！”

　　狻猊笑道：“諾亞的母親，一個養尊處優的貴婦人，也是自殺的。她喜歡吃葡萄乾，於是，也常餵給自己的愛犬吃，結果，愛犬因腎衰竭而死。獸醫告訴她，狗吃葡萄會引發毒理反應，造成腎衰竭。她聽後，覺得很愧疚，竟因此抑鬱非常，自殺了。”

　　“不會吧，太扯淡了！”小蟲搖頭：“沒有人會因為這點小事自殺的。”

　　“那再給你講個故事好了。吳王夫差的小女，紫玉公主，才貌俱美。因父親反對她與青年韓重的婚事，一時氣結，殉情自殺。而紫玉有個姑媽滕玉，因為祖父闔閭把剩了一半的蒸魚給她吃，竟以為受了奇恥大辱，一怒之下，自盡身亡。可見，有時候自殺的理由，並不需要太充分不是。”

　　“好吧，那你為什麼想起說諾亞的母親呢？”

　　“這個案子我和皮古恰好參與其中。在調查中，我們意外發現諾亞的後母娜娜，居然曾委託過一家基因圖譜繪製公司，繪製諾亞的基因圖譜。而諾亞的基因裡，有一個名為Serotonin2A的感受基因存在異常，這種基因還有個很著名的名字，叫'自殺基因'。它控制的是，大腦壓制自殺衝動的自我保護能力。而諾亞因該基因存在缺陷，屬於容易崩潰和看破紅塵的'自殺高風險'人群，估計這一點，遺傳自他的母親。”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娜娜知道了諾亞的這個缺陷，從而處心積慮的製造了誘因，比如說故意和諾亞發生曖昧發父子衝突之類的……”

　　“不錯，有這個可能性，女人的報復心，有時候真是太可怕了！

　　“不過，殺死諾亞的真兇，究竟是娜娜，是Serotonin2A的自殺基因，是核磁共振儀，是自殺設計公司，還是諾亞自己呢？這個世界，有時候真像個垃圾場！”